鐵通路在何方：將融入中國電信還是獨自發展

    本報特約記者 高劍巍　北京報道
    從復興路走向宣武門
    近來，趙吉斌和喬金洲兩人經常從月壇大廈出發，往返于北京市宣武門西大街26號中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和復興路10號鐵道部之間。
　　2003年9月，不到50歲、時任鄭州鐵路局局長、黨委副書記的趙吉斌從鄭州來到北京，接任王兆成兼任的鐵通黨委書記一職，現任中國鐵通公司總裁的喬金洲曾經擔任過趙吉斌在鄭州鐵路局的副手。而此前，鐵通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是由鐵道部副部長王兆成在今年6月蔡慶華退休后兼任的。這一尚未被外界所察覺的人事變化，正式拉開了鐵通從鐵道部剝離納入國資委管理的序幕。
　　這一變化正是為了應對國務院有關部委要求進行的，除了人事變動以外，包括資產“主輔分離、公專分離”等舉措也已經進行完畢。盡管2004年元月正式脫離鐵道部已經成為坊間流傳最廣的版本，但時至今日，鐵道部關于剝離鐵通等資產的方案尚未得到國務院的正式批準。
　　一位鐵通內部人士透露，早在今年8月，鐵通就已經成立專門的小組籌劃資產剝離鐵道部一事，前后運作已經近四個月之久。今年9月中旬，鐵道部曾就制定的草案下發意見稿，在小范圍內征集意見后上報國務院有關部門。據傳，國資委對具體時間表曾提出非正式意見，要求鐵通在9月底開始剝離鐵道部的工作，在一個月內完成。但因為種種原因，這一工作將被推遲兩個月要到2004年初才能全部完成。
　　據了解，新的鐵通公司將更名為“中國鐵通集團”，各省鐵通將分為兩大部分：一是公網業務的管理，分別由所在省的行政區劃的地市分公司負責，完全實現屬地化管理方式；二是專網業務管理，即專門針對鐵路大客戶的電信服務部分，這兩部分都將是市場化運營的。鐵通稱，這一模式為鐵道專用通信和社會公眾市場分類管理的“公專分營”策略，即省分公司系統設立兩套機構；一套機構對應公眾通信市場，實施屬地化管理，實行公司制；另一套機構對應鐵路專業通信市場，針對管內鐵路分局，成立鐵道通信服務中心，實現站段式管理。
　　步入趙吉斌時代？
　　在鐵通公司現有員工心里，并不十分了解黨委書記趙吉斌這個鐵道系統的“少壯派”?，F年不到50歲的趙吉斌是第九屆、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其經歷在鐵道系統可謂鮮明。1999年1月第九屆全國冬運會時，他還只是長春鐵路分局局長，參與了組委會工作；時隔兩個月，趙吉斌便被直接調任呼和浩特鐵路局局長。
　　2002年《人民日報》兩會專題是這樣評價第九屆全國人大代表趙吉斌的：“三年前，當趙吉斌受命就任呼和浩特鐵路局局長時，面對的是全路14個路局中最困難‘小局’的現實?？扛母?、靠市場，靠呼鐵人創造了奇跡，經營指標連續三年‘三級跳’：1999年減虧2433萬元，2000年連續6年虧損后首次實現扭虧，2001年年客運發送量等三項指標增幅名列全路第一；運輸收入從1999年的20.3億元增加到去年的28.3億元?！睍r隔不久，趙吉斌直接從全鐵道部最小的路局局長任上調任全國最大鐵路局——鄭州鐵路局局長一職，就在那個時候他成為了時任鄭州鐵路局副局長喬金洲的主管。
　　鐵道部有關人士私下透露，趙吉斌被現任鐵道部領導視為接任鐵通董事長最可靠的人選之一。這是因為，在鐵通從鐵道部剝離轉為國資委管理之后，公司高管需要重新進行考核任命，并經中共中央組織部和信產部等部門同意才可走馬上任。
　　有關人士預測：如不出意外，在鐵通轉納到國資委管理前后，鐵通公司的董事長將在不到一年時間內進行第二次變迭，不二人選當屬趙吉斌。早在今年8月制定資產剝離方案的時候，對鐵通中層干部進行了一番安排。這位人士說，這場原跟隨彭朋的部分中層大部分進行了正常崗位輪換。記者最新獲得的消息是，10月份原鐵通總經理彭朋已經打報告給鐵道部，申請退休不再關心鐵通的未來。
　　但彭朋“激情鐵通時代”遺留的一些問題仍將是趙吉斌和喬金洲無法回避的問題。有信德案為證，當年彭朋組建鐵通網絡，由信德公司包裝試圖在資本市場融資，但由于后來彭朋壯大鐵通的想法被認為有“獨立之嫌”，項目擱淺。信德要求鐵通公司為鐵通網絡資本項目擱淺承擔連帶責任，為此雙方對簿公堂。這一事件甚至驚動美國駐華大使館，后雙方庭下和解。其中雙方簽署的一個文件是所謂的“保密協議”，有關人士稱，鐵通并不想讓這一案例為其他廠商模仿。
　　路在何方？
　　據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鐵通人士稱，趙吉斌來到北京之后立即著手剝離資產一事，并與中國電信高層進行了密切接觸，希望中國電信能夠在鐵通從鐵道部剝離后接納鐵通。但事實上，這一計劃早在趙吉斌到任前就已經悄悄進行。鐵通從鐵道部剝離之后成為國資委所管理的龐大資產一部分，然后由國資委做媒“嫁入”中國電信，一段時間內成為包括一些領導及大多數鐵通中高層首肯的方案。據傳，國資委對這一方案也持認可態度，認為以中國電信龐大的實力能夠整合鐵通，實現國有資產保值增值。為此，記者輾轉求證國資委有關人士，但并未得到進一步肯定的答復。
　　據中國電信相關人士表示，今年早些時候鐵通曾主動找到中國電信，提出從鐵道部分離之后愿意成為中國電信的一部分的意向。鐵通還向國資委和中國電信提交了一份方案，這份方案提出鐵通將現有專網部分成立一個電信控股的子公司，繼續服務鐵道部；各地公網歸屬各地電信公司。鐵通方面認為，自己的公網資源有助于中國電信在北方十省與網通集團進行有效競爭，未料這一方案遭到了中國電信高管層的一致反對。和聯通當初拒絕鐵通的理由幾乎如出一轍，鐵通龐大的人員隊伍以及不相符的收入規模不僅無法令電信增加競爭力，反而可能會拖累正在優化重組的電信。
　　投資銀行分析師說，中國電信謀求在短期內實現整體上市的目標不會改變，因此鐵通以現有資產狀況要進入電信實在是為難之至。目前中國電信集團注冊資本1580億人民幣，員工30多萬人，今年預計年收入超過1600多億元；中國鐵通注冊資本103億人民幣，員工6萬余人，預計2003年收入70億元，其中公網收入和專網收入有望首次五五開。
  　三年前鐵通成立之際，當時的有關方面曾給鐵通指路：要么成為有競爭力的電信運營商并到海外上市，要么并入其他運營商，要么回歸鐵道系統為內部服務。 
　　業界分析，以鐵通目前的實力而言獨自發展之路太過弱小，剛剛探進市場化的競爭環境未必適應。合縱之路似乎是鐵通的最佳選擇。問題是現在的鐵通還能投入誰的懷抱？ 
　　早在去年之前，鐵通就曾先后找過中國聯 通和中國移 動，期望兩位老大哥能夠收購鐵通。但聯通和移 動高層早在當時就挽拒了鐵通的“好意”?；蛟S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鐵通期望通過正常途徑被四大電信運營商其中一家消化的計劃已經不再現實。